第(2/3)页 李尽摇头,“这酒不是,不过,当初有埋过。爹说,等我娶媳妇儿那天,他便将这酒挖出来,去我喜宴上喝。” 陆观澜一愣,端着碗的手忽然颤了颤。 “后来,我第一次得胜归京,便来这里将酒挖了出来,喝了,”李尽说到此,轻笑出声。 “后边儿觉着挺对不起他老人家的,把他的酒喝了,索性又埋了一坛。” “可你也知道,我这不是战无不胜嘛,于是,每次回来,我都把头一回埋的酒给挖出来喝了。” “这一坛,也是上回埋的,”说着,李尽将第二碗也饮尽。 陆观澜没有开口,只是这样望着李尽,看着他一碗接一碗。 眼看着酒坛见底,也听他说着过往许多事。 他说,他头一回手上沾血时,是在八岁。 那年他跟着祖父在边疆习武,夜里有人偷袭,他祖父为他挡了一刀。 眼看着又是一刀,他便鼓起勇气,提起祖父的剑,刺穿了那人的胸膛。 他说,他第一回胜仗打得艰难。 那时粮草不足,众将士围困玉梁关,城内还有些老人妇孺没能逃出去。 眼看着没东西吃了,敌军开始攻城,无数的飞箭落下,他身边,倒下许多人。 那时他还不是将军,他身边也全是同他一样出生入死的兄弟。 后来,眼看着敌军压城,他便发了狠,带着兄弟们冲了出去,杀出一条血路,保着城里头的百姓出去。 幸亏,当时援军里头有一人,是如今的张副尉,张副尉见着援军将领渎职,索性冒着回京砍头的罪,将那渎职的带兵将领杀了,最后带着人及时赶来。 这一战,终于是赢了。 回京后,他上奏援军首领迟迟不来,为张副尉求情。 皇帝不肯罢了,为安抚那援军将领的家人,要将张副尉凌迟处死。 最后,是祖父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,磕了无数个头,直到额上都磕出血来。 皇帝怕寒了老将的心,才免了张副尉的死罪。 说到此处,李尽忽然转了话头,问道:“对了,你那身边的婢女可有许了人家?” 陆观澜微微一愣,摇头道:“不曾许配人家。” 李尽顿时一笑,“那正好,我瞧着,同我那张副尉挺配的。” 陆观澜又是一愣,随即眉头一皱,“不成,阿梨若是不愿意,我断然不会随意将她允了出去。” 李尽闻言又是一笑,“你未曾问过她,又怎知她不愿意?” 陆观澜蓦地抬眼望向李尽。 她为何觉着,他话里有话? 果不其然,就见李尽转眼直直看着她,眸光深沉,却又无比郑重。 “所以,我也想问问,若是与我成亲,你可愿意?” 话落,最后一缕余晖也没入苍穹。 她又想起了苍蘅,想起苍蘅兀自于山巅时,看着苍穹之下的自己有多孤独。 后来,苍蘅遇到了一声所爱之人灵芝。 而她,好像也遇到了她的灵芝。 陆观澜回到城内时,已是夜幕时分。 到了西市,就见阿梨正等在那成衣铺子门口。 铺子已经关门了,阿梨坐在铺子台阶上。 见着李尽终于将小姐带了回来,阿梨忙站起身,一脸担忧,却又不敢说李尽半句。 只得上前将小姐扶下马,问道:“小姐您这是去哪儿了?叫奴婢好生担心。” 陆观澜微微一笑,道,“无碍,”随即,回头看向马上的李尽,微微颔首,“将军快请回吧。” 李尽也是一笑,掉转马头,又回头道:“记得好好考虑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