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陈默没听大力在那宣扬他的抽烟文化,而是试图询问一些有用的消息。 在这个没有手机,没有扣扣,没有微信的年代,只要从部队离开,那大概率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。 陈默这不问还好,一问,反倒是把两人都给问愣了。 李志昂干笑了两声道:“班副,我是冀省藁城的,我们村子叫新民村,挺好记的。” “昂!我是皖省的,班副你记错了。”杨大力微微摇头,而后继续享受他的香烟。 陈默没再问,反正他们的档案自己都能看,回办公室最好还是记一下。 要不然,以后哪怕想起,都没办法联系,有个地址,好歹留个念想吧。 重来一世,陈默不想留那种会让以后自己后悔的遗憾。 接下来,哥仨畅聊了挺多。 聊到了刚入营的懵懂,有被班长训斥的紧张,有迭被子的被破棉被支配的恐惧。 可话说不尽,嗑唠不完。 该走的人还是要走啊。 一周后,苦池侦察连训练场上。 鲜红的军旗飘扬,一名名老兵挺直身板,望着眼前已经收拾好棉被,穿着被摘掉军衔,领花,臂章的战士。 所有人都红了眼眶。 平日里铁骨铮铮的军人,在训练时被练到几乎昏厥都咬牙挺住的硬汉,却在此刻,默默无语两眼泪。 上面裁撤名单的最终期限到了,今天,侦察连列兵加老兵共计三十七人,全都要离开。 送战友。 踏征程。 耳边响起驼铃声。 整个训练场被压抑的氛围所包裹,每个人都紧紧的抿着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 部队很累,很枯燥,很无聊,有冲不完的坡,有望不到尽头的训练,但真到不得不脱下军装的这一刻。 即将离开的人,依旧会无比留恋,此刻还在军营的每一分,每一秒。 今天你该返程了兄弟。 今天也该送你回家了兄弟。 是时候开心一点。 以后不必每天在早晨五点五十起床早操,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个懒觉。 以后不必再忍受指导员的唠叨,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甩他。 以后不必再私下埋怨那个傲娇又好面的狗连长,你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对他翻白眼,不用怕他了。 可是,兄弟们怎么哭了呢!! 原来,连长也会哭,原来这个只会在训练场上对训练科目不满,只会耳提面命的冷漠连长,并没有失去所有表情。 是的。 侦察连的训练场上,程东将帽檐拉得很低,侧身叉腰,他腰杆子挺得没有平时那么直。 此刻哭得像个倔强的老太太。 他是一个很装又很脆弱,喜欢哭泣的家伙。 可军人,又有谁不是这样呢? 第(3/3)页